第51章 卡特
“喂！你在笑什么？”鲁迪向那个傻笑的民兵喊道，正是之前邀请他们共享眼霜的人。
“嗯？哦长官您好！我没想什么。”民兵一愣神，赶忙用一只手端着餐盘，另一只手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。
“没想什么是什么？”鲁迪毫无营养的又问了一句。
“呃……我在想，打完这仗，我就回老家结婚。”
“呵呵，挺有意思。”在一旁的里奥插了句，“我是里奥·亚崔迪，这位是鲁迪·博默一等兵。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亚崔迪长官您好，博默长官您好。NOD兄弟会中欧军团南欧战线进化斗士小队第七班队员卡特向您报到。二位长官叫我卡特就行，既是姓又是名。”民兵正经了不到三秒，又开始嬉皮笑脸一脸谄媚。
“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吧，顺便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。”鲁迪向这个自称卡特的民兵命令道。
“这……”卡特面露难色。
“有什么合不合适的？我们也只是刚转正的新兵而已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长官。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。在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？”里奥拍了拍卡特的肩膀，微笑着说道。虽然卡特看起来比里奥和鲁迪都要大不少，但是身高却比里奥矮一截，也瘦削不少。
“好。既然二位长官发话了，我要是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。有什么问题，我卡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于是三人用弹药箱临时拼接了一张小桌，盘腿坐在一起边吃边聊。
“咱们这两个班啊，都是从黄区招募来的废土盲流。所以打仗的水平，肯定各方面都没法和二位长官去比。”
“但是有一点您二位放心，虽然他们打仗不行，但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拨SOB一样一言不合就造反。我们是正经受了兄弟会大恩大德的人，我这条烂命就是兄弟会给的。”吃饱喝足后就是午休，一时没有困意的卡特打开了话匣子，“没有兄弟会，我早就让咬人羊（泰伯利亚恶魔）给啃了。现在给兄弟会卖命，说是卖命，自己机灵点也多半死不了，死了也纯粹是自己倒霉。每天兄弟会还好吃好喝的供着，我们要是再反，不就太不是玩意儿了吗？”
“哦？卡特老哥是从哪里来的？以前也是黄区居民呗？”里奥准备借此和卡特套套近乎。表面上卡特是自己的手下，可如果没有和这种一看便滑不溜手的老兵痞搞好关系，那后续的工作都很难推进展开。
“是啊。我以前是给凯撒军团当枪手的。后来有一次火并失败逃跑的时候，被对面奥古斯都战团的咬人羊一钉子扎在大腿上，和大部队脱离了。”卡特讲起了自己的往事，“对面的人看我被绿矿钉给扎了，以为我多半活不下来，没鸟我直接回去了。”
“我自己也怕被那玩意感染，拿刀把那块肉给剜了出来。”说着卡特褪下了自己的裤管，右大腿少了一块肉，疙疙瘩瘩的疮疤让人看着不舒服。
“当时给我疼的，又出了不少血，我走了两步就直接摔倒晕了过去。”
“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被疼醒了。”
卡特陷入了回忆之中。
“有头野生的咬人羊正在啃我的伤口，把我吓得手忙脚乱。”
“我这一乱蹬，把它惹急眼了。就张着大嘴要来咬我。我那时候哪还有力气了，拼命的拿胳膊挡，也没法推开它，胳膊还让它啃了一排血印子。”
“我当时就想着，‘坏了，这次完蛋了。’”
“谁知道突然就听‘啪！’的一声，那畜生就倒在一旁，搁地上就剩捯气儿了。”卡特绘声绘色，手舞足蹈，让里奥和鲁迪颇有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“我一看，它那脖子上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，都打对穿了。”说着卡特还比划了一个OK的动作。
“等我勉强站起来，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三角框蝎子尾巴标志的装甲车在那里，车上的人拿着枪看着我，然后就开车走了。”
“所以我这辈子就跟咱们NOD兄弟会干了，”卡特颇有些自豪和决绝，“兄弟会让咱们干啥就干啥，兄弟会让我去死咱也没二话。这条命都是兄弟会给的，不过是还回去罢了。”
里奥和鲁迪边听边点头。只是里奥内心深处有些个人想法：
“这怎么和我进来的原因完全相反？为啥他是被兄弟会救，我就要挨兄弟会的导弹炸？”
“那卡特兄弟，我们上午刚过来的时候，我看到你们在互相传着什么。”鲁迪假装不知道甜蜜眼霜，顺便套套卡特的话。
“哦，您是说这个啊，”卡特边说便从内侧的夹兜掏出来一个小瓶，“这玩意可是个宝贝。”
“哦？我看看。”鲁迪接过眼霜，仔细端详了起来。虽然和里奥一样，以前在什未林看到过禁毒宣传片，但那只是从大屏幕远远的看，像这样亲手把玩还是第一次。
“它叫甜蜜眼霜。把上面的瓶盖一拧，从里面挑点药膏，在眼袋上这么一抹，再找个舒服的地方一躺。包您这一上午要多爽有多爽。”卡特像个推销员一样，介绍着甜蜜眼霜的神奇功效。
“是吗？这么好？那我也试试。”说着鲁迪就作势要开盖亲自尝试。
“慢着！！！”卡特赶紧抢过药瓶，心有余悸地看着鲁迪。
“怎么了？我不能用吗？”鲁迪微皱眉头，语气稍有不悦。
“不……不是。不是不让您用。”卡特言辞闪烁，最终决定吐露实情。
“这东西您二位可千万别碰。这东西会上瘾，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。”卡特叹了口气，“用的次数多了，量会越来越大，时间一长人就废了。”
“要是因为我害得二位染上毒瘾，我这罪过可就大了。”苦笑了一下，卡特说了一句。
“你既然知道它的坏处，为什么还要用呢？”里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“唉。我们这种废土盲流哪能和二位比？二位长官都是将来要当兄弟会大官的人，这种东西自然能不碰就不碰。”卡特颇有些自嘲，“我们？都是一帮有今天没明天的不入流货色。在黄区废土上，一宿觉的工夫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”
“所以我们都是过一天算一天，能享受的就先享受，第二天就是被对面打死了，也够本了。”
卡特的话，让里奥和鲁迪沉默了。
“所以二位长官。我也知道您二位在想些什么。但我斗胆劝一句，有些事，差不多就行。和这帮SOB玩意置气，犯不上。”接着卡特也表态，“当然，有些事他们要是做得太过火了，比如临阵当逃兵，比如祸害百姓家姑娘，您二位重拳出击也别心软。要不然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，两位长官也要受连累。”
卡特拍了拍胸脯，“请二位长官放心，我卡特绝对积极配合两位长官带好队伍。”
里奥和鲁迪一直没说话。最后里奥对卡特说道，“谢谢你，卡特兄弟。我们今后会成为最亲密的手足。”
卡特颇为感动，内心深处想到，“妈的，我怎么把这瓶拿出来了？这可是我辛苦攒了一整瓶的货。要是被这俩愣头青挖出去一块，不知道又要凑到什么时候。”
看到那两人起身的背影，卡特也追了上去，心底默默叹了口气，“我也没骗你俩，这玩意你们还是不碰的好。你们注定是要有光明前途的。可不能因为我，就耽误了两个前途远大的孩子。”
